在薄薄的冰面表演倒立,还将我生母的遗物扔进冰窟诱我去跳。
我以为我死定了,没想到却被不能生育的贵妃生生救了回来。
贵妃红着眼告诉我:“死很容易,但活着才有转机。”
当年因皇后一句玩笑话,她的父兄被迫去了边疆,骨埋黄沙。
因为皇后刻意传来的消息,她怀了六个月的孩子没有了,从此也不能再生育。
那天之后,我们便当了半路母女。
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,和一个什么都有了的女人,谁会更害怕失去呢?
我颤颤巍巍站在冰面上时,周围全是看笑话的宫女太监。
皇后娘娘年少时看过人表演杂技,玩心大起,就想让我也试试。
母妃留给我的小丫鬟人微言轻,哭着去请我父皇出面,却迟迟见不到人。
皇后有些不耐烦,命身旁的嬷嬷将我身子翻转过来,让我倒立着走路。
展开剩余89%碎冰划破了我的手心,温热的血液染红了四周的冰面,像开了一朵朵红梅。
皇后拍手称赞,同时催促道:
“再不开始,你母妃的东西,我就不还给你咯!”
母妃早逝,留给我的只有一枚金钗,此刻正被皇后耀武扬威地拿在手中。
我咬咬牙,颤巍巍地用手努力向前爬。
只可惜我已经饿了几天,寒风稍稍一吹,我就重重栽倒在冰面上,鼻子也被磕出血来。
“真晦气!”皇后气得直跳脚,娇美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。
她泄愤般地将那金钗掷在冰面上,我手忙脚乱地爬去要捡。
谁知却被她重重踩住手,我哀嚎出声,她却莞尔一笑,在我耳边低声道:
“谁要你和我抢阿衍的爱呢?”
父皇只不过看我瘦成皮包骨,不忍地摸了一下我的头而已。
正要解释,皇后就将脚收了回去,嘴里嘟囔着:
“没意思,我要回宫找阿衍。”
我连忙冲她磕了几个头,将金钗捡起护进怀中,心中窃喜。
“谁说你可以走了?”皇后突然回头,立刻上来几个侍卫,将我抬了起来。
皇后从我怀里拿走金钗,摇摇头:“这样破旧的东西,娇娇不喜欢。”
“用来凿冰,倒是别有趣味。”
一旁的赵嬷嬷主动接过这个差事,笑着说:“娘娘说的是,这种低贱的东西,就不该出现在您眼前。”
说罢,她让皇后退回高台坐下,自己则手握金钗,重重地朝着冰面戳了下去。
“不要——”
我撕心裂肺的叫声吓了赵嬷嬷一跳,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,我顿时眼冒金星。
“没娘的野种,皇后娘娘惩罚你,是为了让你安分守己,你该谢恩才是。”
她狞笑着,手上同时用了力。
金钗在触碰到冰面的一刻就变了形,似乎将我的心也扭成了两瓣。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赵嬷嬷狠狠啐一口,不知是在说谁。
皇后闲极无聊,眼珠子一转,让人拿了凿子来,将冰面刻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洞。
赵嬷嬷心领神会,让侍卫将我放下,又拿着弯曲的金钗在我眼前晃晃:
“想要吗?”
我诚惶诚恐地跪下连连磕头,眼睛直直地盯着金钗。
这是娘亲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,就算豁出一条命,我也要守住它。
赵嬷嬷抿嘴一笑,轻轻抬手,金钗落入了那个洞中,发出一声闷响。
我慌了神,不顾一切地伸手去够,却怎么都摸不到。
“这么喜欢啊?”皇后笑着看我:“那你下去找啊。”
赵嬷嬷当机立断,一脚将我踢进了冰窟窿。
我不会凫水,却仍努力张开眼睛,寻觅着金钗的踪迹。
头顶传来皇后雀跃的声音,她说:
“嬷嬷,你把冰面填上,我想看看她究竟能活多久。”
很快,头顶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封住,我无法呼吸。
迷迷糊糊间,我仿佛看见了母妃在对我微笑。
我抬起手,只摸到一根硬硬的金钗。
这样也好,与母妃一起奔赴黄泉,总好过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做一条走狗。
我缓缓闭上眼,等待着死亡的来临。
下一秒,我猛地被人从水中拽了出来,跌入一个温暖且柔软的怀抱。
张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,她说:
“这孩子,本宫要了。”
听母妃说,我是父皇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。
在我之前的那些兄弟姐妹,都因各种原因夭折了。
其中就包括成华宫那位贵妃的孩子。
她第一次怀孕时,母妃与她同日生产,我活了下来,她的孩子因胎里不足没能保住。
她第二次怀孕六月时,父兄阵亡的消息传来,悲痛小产后,太医说她再不能有孕了。
而如今,她的脸色还有些病弱的苍白,抱着我的手却格外有力。
皇后气急,想指着她的鼻子骂,却被赵嬷嬷按住,摇了摇头。
太监的通报声传来,皇上终于驾到。
皇后似乎瞬间有了主心骨,提着裙角飞奔而去,嘟起嘴告状:
“阿衍,安悦澜又与我对着干,我要罚她!”
她眼睛滴溜溜地转,瞬间就又有了坏主意:
“我要让她的爹爹和兄长,从边疆南下治水患!”
此话一出,四周瞬间跪倒一片。
皇后对自己的妙招很是得意,抬头看向皇上时,才发现男人并没像往日那样带着笑附和她,反倒是黑了脸。
他深吸一口气:“还不快把皇后送回迎凤殿!”
大家都知道,今日,是贵妃父兄的祭日。
去年的这一天,也是因为皇后的一句气话,才让安家父子被迫去了不熟悉的边疆支援,生生断送了性命。
皇后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,她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当众给她难堪,使劲一跺脚,头也不回地跑走了。
父皇缓缓走到贵妃身前,对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:
“娇娇不懂事,被我宠惯了,贵妃多包涵。”
说这话时,他眼中仍有种无可奈何的甜蜜,似乎这句话不是在戳贵妃的心窝子,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玩笑话。
贵妃没有生气,她面无表情地抱着我跪下:
“臣妾只是不忍见公主受苦,一看见她,就想到那两个白白没了的孩子。”
“若陛下信得过,就将公主交由臣妾抚养可好?”
父皇很是松了口气,只要贵妃不再找他心上人的麻烦,其余要什么,都无妨。
于是看都不看我一眼,大手一挥,我就成了贵妃的女儿。
我整个人意识昏沉,只知道贵妃一直抱着我,她的怀抱好温暖,让我想起了母妃。
醒来时,贵妃就坐在我床头,看着那枚弯了的金钗出神。
我开口,声音喑哑:“贵妃娘娘,可以把金钗还给我吗?”
“不行。”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完,才想起来,我们已经是半路母女了。
她没做过母亲,显然不知该怎么和一个半大孩童相处。
眼见我的泪水就要滴在熏了香的绸被上,她无奈地揉了揉额角:
“这金钗弯了,我让人修好后再还给你,可好?”
我破涕为笑,主动接过她手中温热的姜汤,一口灌了下去。
“你倒是懂事。”她也笑了:“别的孩子像你这样大时,还只会赖在娘亲怀里撒娇呢。”
此话一出,我们两人都沉默了。
母妃薨逝未满一年,我却从金尊玉贵的公主变为了任皇后欺压的玩物。
而贵妃也失去了她的孩儿和父兄,在成华宫内躺了一年。
从前我与她不甚相熟,可母妃却格外敬佩她。
她常对我说,贵妃仁善,若是母妃有天不在了,贵妃就是唯一可以托付的人。
可我不知她为什么要救我,我眼中的贵妃孤高自傲,向来与嫔妃们少有交集。
但此刻,她却仿佛脆弱极了,牵起我的手,露出一个淡漠的笑:
“两个人在一起,总比一个人要安心许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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